一月初五的早上,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烟花的硫磺味,虽说不过十五都是年,但对于公孙晴雪来说,从那一拳打下去开始,就已经结束了。
昏暗的客厅里,二叔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嗑瓜子,时不时歪着头看向楼上的那扇门。
吐掉嘴里的瓜子皮,二叔道:“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饿得慌,先吃饭,再去想那小子!”
“嘎吱”一声,门开了,公孙晴雪一脸幽怨的看着二叔:“你说,他还想着我吗?”
二叔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这次回上海,晴雪肚子里窝了一大团火,就像是喝下去了滚烫的粥,一直在烧心。
“我感觉那他妈就是我的爱情啊二叔,结果就这样被我爹给搅黄了!”晴雪一脚踢飞拖鞋,“噔噔噔”的下了楼。
“啧……”二叔啧了一声,迎面摸摸她的头后道:“二叔再给你找个。”
话还没说完,大姑娘已经开门出去了。
看到此场景,他不禁笑了出来,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捋好头发道:“呼……爱情啊……真够他妈操蛋的……”
坐在车里到外面散散心,这是晴雪最该需要的步骤,这也是晴雪母亲派给二叔的任务。
年轻人的爱情,爱的轰轰烈烈,分的也是轰轰烈烈。
隔音良好的车内,二叔用余光看向副座驾:“你真喜欢那小子?”
晴雪点了点头。
二叔笑了笑不说话,直奔岚山早餐公司。
晴雪二叔,是这个家族里唯一能献出空余时间陪伴她的,印象里的二叔就永远是干干净净梳着侧背头,喜欢抿嘴笑的男人;相比起她爸爸的严肃与端正,二叔从表面来看更好相处一些。
面前的咖啡冷凝了许久,男人靠着沙发端详着侄女吃饭的模样;四周无人,吃的却像有抢饭的似的。
整个大家族里就这一个姑娘,这种事,就好像是满池子的莲叶里绽了朵磨盘大的荷花。家族里跟老爷子亲近的几来号亲戚们,都生怕这唯一的姑娘出了什么事,结果只是生了个女儿身,性子却比她老爷爷当年在上海滩干架时,还凶上几分。
“我就是规矩!”
那三道血疤是她在家族聚会里代表正义的一方所干出来的。
老爷子钱多势大,除了那几位老爷子的心腹家人外,几乎所有的亲戚,都犹如诡恶的秃鹫般窥视着他的财富。他年纪大了,普通人早就快入土两次,而他却总是神采奕奕。这些人都在爱着他,而那些人却都在盼着他死。简简单单的三十来号人的家族聚会,本是嘘寒问暖相互关心的场合,却变得令人心寒。
戳事的几位平辈,玩笑间摔碎了清雪父亲送来的名酒。
老爷子没有说话,只是正了正身子凝视着几个晚辈们。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,谁也不敢说话,谁也不敢做出表率。
进来送菜的服务员见到此状,也是怔了一下,刚想询问着什么,就被老爷子抬手给制止了。
餐桌上正在两极分化着,每个人都各怀鬼胎的看着大家,直到其中一个人“噗嗤”笑了一下。
“砰!”的一声,公孙晴雪一脚踩在了餐桌上,指着那个笑出来的人破口大骂:“你他妈笑个屁!”
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个女孩,在所有人都害怕的爷爷身边,如此不尊重的踩着桌子骂人。
那人倒也不装了,站起来就和晴雪对骂,就在准备骂回去时,就见老爷子抬手将一块刻着白虎的玉牌扔在了旋转桌上,淡淡的道:“斩……”
话音刚落,众人开始躁动了起来,一秃头站起身道:“佛爷!您这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与老爷子对过视的晴雪拾起了桌上的玉牌。
“嗯?”佛爷看向秃头,皱了一下眉毛。秃头不敢说话,又缩了回去,佛爷看向晴雪道:“动手……”
这是个无法相信的选择,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个选择。
包间外,一个服务员听到了里面的打架生,连忙推开了门,只见那长发齐腰的女人:
前踏下降中心过肩摔将其摔在餐桌上,并用手刀砸在了那人的锁骨处,一阵哀嚎便从身后惨叫起来,餐桌的碗碟勺筷滚挪两边。愤怒的右侧下勾拳将其中一位掀翻在了茶几上,掐着那人的脖子捶脸时,也就在这时下方的挣扎,她的脖子被抓伤了三道。
在以前腥风血雨的上海滩里,当年的老爷子一向都是先打死造反的并挂尸示众,如今九十九之高龄已不再是打拳的好手,不过她,就是老爷子最珍爱也是最意外的替补。
名公孙,字晴雪,是『公孙凯山』女儿,也是『公孙世锦』的孙女。字晴雪是爷爷世锦从《柳梢青·晴雪楼台》之中的第一句所提出,故而得此。
身高一米八一有二,拱形的秀眉坐着一个高高的鼻梁,那双平行型的大睛永远都在闪烁,就像挂在苍穹的一颗星,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。朱红的嘴唇像是两片卷曲粘着露水的花瓣,总是自信的咧嘴淡笑,微露的,整齐、透亮、珐琅质的牙齿仿佛是两排白瓷,四颗尖锐的虎牙衬托下,整张洁白如玉的小脸无不透露着性感与动人的颜容。
一头乌黑亮丽浓密顺滑的长发及到尾椎,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一泼浓墨,令人羡慕不已。
虽说是个女孩没错,但打自晴雪在外滩的轮船鸣笛声下出世开始,就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女孩。
力量以及破坏,这两种不该出现在乖巧女孩身上的词汇却出现在了她的身上,看着她徒手摧毁娃娃的那一瞬间,公孙凯山总是有一种生了个男孩的错觉。
“既然女儿是个穆桂英,那就别让她当林黛玉!”三岁时,她爹这样说。
会跑以后,公孙凯山便开始教授女儿【散打】以及三套【军体拳】,这个想法,是知道晴雪对武术感兴趣开始的。
而晴雪,就从小以军人的形式生活至今。
性格强势易燃却有着她自己的一套思维,经典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。
平静时,她像是朵雾都郊区的玫瑰。
二叔『公孙迟明』被刀叉与瓷盘碰撞的声音拉回了现实。似乎他们这个公孙的家族,都有一个奇怪的毛病,那就是会在不经意间进入一种恍惚的神经休眠状态;从外表来看,会奇怪的发现,他们的眼神失去了高光与神采,上面覆盖的,是一层清澈的眼液。
迟明看着晴雪,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,在【黄公子】那次出现的问题来看,晴雪真的成为了家族中的“刽子手”。这种身份的形式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,老爷子自己应该是最清楚这件事儿的,上一个“刽子手”是大哥凯山,这一次就不应该是晴雪。但那个眼神……,那种只有与“刽子手”相视时才会出现的“发令枪”和执行的玉牌,竟然对晴雪使用了,这不应该。
想到这,迟明轻抿了一口水。他不喝咖啡,其一是因为喝罢嘴里会残留一种独特的酸性,这对他来说很不利,其二也就是那种苦涩的口感,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茶水的柔和与静雅。
在家族里,他也算是口味比较淡的。
那是一种纯粹的淡,他吃的任何食物都追求着一种食材本身的淡。或许是童年时期性格的问题,平日里总会跟着父亲下棋喝茶观鸟喂鱼,随着时间的推移,口味,也淡了。
【刽子手】,它本身的含义就存在着不小的争论。不过他们公孙世家的【刽子手】,是从1919年『公孙华海』从政后出现的。
当时的老爷爷『公孙华海』是上海地方军阀的大帅,不再是担心吃饭缺粮的他发现了一个新的漏洞,那就是人心。
他需要一个“刽子手”为他杀人,他的存在就是直接听命于公孙华海本人,并且是当众路面的存在。
一表一里。
华海本人并不能直接上手动刑,所以才想到这此对策。不过“刽子手”的挑选并非是件简单的事。他只从自己信任的家族里选取,最终选择了自己的妹妹:『公孙嫦月』
“刽子手”的传统一直延续至今,但也从杀人变成了办事。
难不成晴雪要赴她老姑奶奶公孙嫦月的后尘?迟明内心想着不禁泛起了嘀咕。
看着面前堆起来的盘子,这些是超过四个正常女孩的饭量,但在晴雪这里,再平常不过了。
背景音乐放的是《river flows in you》,听的迟明对于未来开始联想翩翩。
“初六去一趟你老姑奶奶坟,”推开店门,迟明看着晴雪从他的臂下钻了出去,“上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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